2010年2月4日 星期四

畫魂_20091228


在我出生的前幾年,有個她,去世了,在法國。

出身青樓終躍上了法國的藝術枝頭。這枝頭底下的磨難,我難以想像。他們說,她其實不美,可她知道命運更不能醜化她。

後來,她成了他的妾,演了一齣叫「潘太太」的戲。可宣紙上的蝶,飛不進她的心裡;繪畫早跨過怡情養性那一階。

後來,她成了美術學院的學生,他們說她不配,她的題材是推翻還是答案她的出身?她見的男人遠多於女人-她卻熱衷女體。她看到相同女人的面目會因為迎合男人而多樣了,我猜。

後來,她去了法國,畫筆在那兒畫不出她的出身。她畫女人、畫自己、再畫女人、再畫自己。她回到中國,他們還是容不下她,她怎麼畫,他們都只看見青的色。她離開故鄉,「回」到法國,在那兒,她的顏料才不會被稀釋成只有青。

他,仍在中國,後來,她賣畫,因為他和他的家。他們說,他不只是她的情人,也是朋友,還是老師。我想,她謝謝他;他也謝謝她。

好多好多日子後,她走了,在法國。更多日子後,我來到她跟前落淚。
「你好,我先生姓潘,我叫玉良。

原來_20091228

右腰、後側,重重的痛。

我望,一把尖銳的金屬,與我的身體垂直交錯,血液流淌、痛楚漫涎。痛的是,這錐出自你手,

我愛的你---我一生仰望的你。你仍微笑著,若無其事,無視我的痛苦。

我只能沈默,無知的沈默,呼不出的尖叫劃破沈默。是夢,仍然是。

這痛苦源於愛;也源於你的搖醒。